唐宋时期的团茶,尤其是在宋代熙宁年间用于茶马互易的茶饼,“皆以粗茶”。为了运输方便,多采用竹篾包装,并经舂压紧实,当时粗老茶叶的干燥,皆以晒干方式,茶叶的含水率,自然会控制在12%以上,在运输和储存过程中,产生的湿热作用,无意间诞生了四川乌茶。随着乌茶的传播,以及边疆地区对自然发酵茶的良好反馈,深刻影响了黑茶类的发展,乃至普洱茶的自然形成。
普洱茶一词,首次出现在明代万历四十八年(1620年)谢肇制的《滇略》中:“士庶所用,皆普茶叶,蒸而成团。”我们先来分析一下古代史志中对普洱茶茶性的记述。《云南志》:“普洱茶在车里军民宣慰司北,其上产茶,性温味香,名普洱茶。”《梵天庐丛录》中有:“普洱茶产云南普洱山,性温味厚。”从以上史志中能够看出,当时普洱茶的茶性,其“性温、味厚、味香”,这是没有争议的。普洱茶属于云南大叶种茶类,茶多酚物质的含量,甚至是小叶种茶树的两倍以上,如果没有发酵的原因存在,其味苦性寒的特征,不会因此而改变。但是古人,为什么会认为它性温不寒呢?搞不清楚这个疑问,对传统普洱茶的认识,就不可能清晰和明确。
清代阮福的《普洱茶记》写道:“于二月间,采蕊细而白,谓之毛尖,已作贡,贡后方许民间贩卖。采而蒸之,揉为团饼。其叶之少放而尤嫩者,名芽茶;采于三四月者,名小满茶;采于六七月者,名谷花茶;大而圆者,名紧团茶;小而圆者,名女儿茶;女儿茶为妇女所采,于雨前得之,即四两重团茶也;其入商贩之手,而外细内粗者,名改造茶。”文中描述的作为贡茶的毛尖,仍是高等级绿茶,事实确凿。我们需要注意一下,六大茶山的普洱茶在完成进贡任务之后,是允许在民间贩卖的,尤其是改造茶。
何谓“改造茶”呢?阮福说“外细内粗者”,也就是说,民间所引用的紧压茶,就是外细内粗的“改造茶”。那么,这个“改造茶”,究竟是改造了哪些东西呢?1910年,倚邦的吐司曹清明在上书思茅行政长官黎肇元的文书中,写的很清楚,他说:“思茅茶有粗细之分,揉造有搭配之法,如每年二三月间,初发芽茶,茶色俱佳,名曰春茶,又曰尖茶。夏季续发者,色味稍次,仍为细茶,名曰梭边。后此所产,名曰二水,又名泡黄,质粗味薄,俱为粗茶。而递年所处尖(毛尖)、梭(梭边)二种,不过居十之一二,粗茶占十之八九,除采选贡茶之外,所余细茶已数无多。各商号贩运出境,向以粗茶为心,尖梭盖面,揉造成圆,使易行销,故散茶有出关之禁。”曹清明对此说的非常明白,所谓“改造茶”,即是在粗茶压饼时,茶表面要用较嫩的茶箐,撒面装饰一下,使饼面看起来更加漂亮顺眼。
对于改造茶的制作方法,1947年谭方之先生有详尽的文字记录,大致为:紧茶的制造,分为初制与再制。初制之茶,是先把粗老茶的鲜叶采回,在铁锅内杀青,叶身皱软之后,用布袋包裹揉捻,然后抖擞,曝晒一二日,晒干至七八成,即可待估。再制过程,是把揉捻后的茶,湿以33%的水,堆以屋隅,使其发酵。发酵后的茶,在铜甑上先蒸10秒钟,以剁碎的粗老茶叶作底,把刚蒸完的茶放在外层,用布袋把二者堆揉压成心脏型。揉压之后形成的茶团,堆积在楼上,在湿热的气候条件下,须经40日,而行发酵,俗名:“发汗”。
行文至此,我们就会恍然大悟,为什么古时的普洱茶性温味厚了。我们所见到的早期同庆号的老茶饼里,其内飞上印有“水味红浓而芳香”,并没有越陈越香的字样。这些不经意的、诸如此类的点滴记述同时也证明了,那些所谓的“改造茶”,在其前期,一定都会存在着一个渥堆发酵的过程;其后期发酵过程;其后期,也存在着一个渥堆发酵的过程;其后期,也存在着一个渥堆发酵的过程;其后期,也存在着一个非常明确的后发酵过程;其后期,也存在着一个非常明确的后发酵过程,故而汤红浓,味醇香,自然就不同于现在的茶性苦寒的普洱生茶了。